廣東俗語：「水皮」、「海皮」、「邊皮」

廣東俗語：「水皮」、「海皮」、「邊皮」

有一木匠替人安裝門閂，誤把門閂裝在門外，主人罵他盲賊，木匠卻反過來說主人才是盲賊。主人怒問他盲在那裡？木匠說如果他有眼，便不會找他來裝門閂了。這個在《笑林廣記》裡的故事雖可笑，卻道出古諺“養癡奴如乘羸馬”的深意。　形容人辦事無能或身體孱弱易病，廣東人常以一句俗語形容之──其人十分「水皮」。

山人認為廣東俗語「水皮」完全與‘水’和‘皮’拉不上關係。　「水皮」即是‘衰鄙’。查‘鄙’字，《正韻》陋也，厭薄之也。‘衰鄙’有破敗衰弱的意思。「水皮」不過是詞彙‘衰鄙’之音轉而已。

‘衰鄙’一詞見於南宋末元朝間之金朝（西元1161~1189年)，金世宗大定年間，韓城縣知事趙振撰《大定己亥修太史公墓小碣》記其事，曰：『（司馬遷）及其卒也，葬於梁山之崗，至今韓人享祀不絕。惜乎時代曆久，舊塚傾頹。今春姚定乃率里人命工修復，其意欲以光華文史之風，激勵衰鄙之俗。』　　

‘衰鄙’又見於中華民國《蔣介石日記》：『天災頻仍，匪禍糾纏，國家元氣衰鄙以極，雖欲強起禦侮，其如力不足何！』

‘鄙’字也和廣東俗語的「邊皮」和「海皮」有關。‘鄙’，《廣韻》邊鄙也；《左傳·隱元年》太叔命西鄙北鄙貳于己。《註》鄙，鄭邊邑；《左傳》曰：「都鄙有章。」都，城郭也。鄙，鄉村也。　「海皮」即‘海鄙’。「邊皮」即‘邊鄙’。「邊皮」有邊旁的意思。例：“渠到電影院看電影喜歡坐「邊皮」的坐位。”　「海皮」一詞於今日年青一輩的廣東朋友已不懂用，「海皮」即海傍是也。例：我家住近「海皮」。

談「水皮」，且以兩則關於「水皮」的笑話與人分享。

⊙「水皮」的藉口：故事源於武則天崇佛，敕令天下嚴禁屠宰，身為侍御使的婁師德為了迴避禁屠令，不惜裝儍扮懵食肉。婁師德何許人也？成語「唾面自乾」就是發生在他告誡弟弟出外不要惹事生非，就算別人吐唾液在面上，為了息事寧人，亦不應抹去，任由唾液自乾好了。婁師德待人接物謹慎謙恭的態度可知。話雖如此，事實證明婁師德絕非一個擔屎唔偷食之人。

獨裁者自以為是，往往以一己的喜惡凌駕於別人頭上。武則天自己崇佛吃素。由是管你信不信佛，下令人人必須食齋，弄得齋口唔齋心的人苦不堪言，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鑽法律空子偷吃肉法不能禁。婁師德貌似謙謙君子，亦不例外。　有一次他奉命到陝西公幹，當地的廚子特地以羊肉孝敬他。對於一個在京師餓肉餓得發了瘋的人來說，羊肉飄香，經鼻管直透腦門傳達五臟是無比的誘惑，恭順的婁師德亦不能抗拒，然而格於禁屠令，身為長官的婁師德好歹得找個理直氣壯道理來吃肉嘛。　廚子看來早經高人指點，適時對婁師德說沒有犯禁，肉是從豺咬殺羊得來的，師德忍不住嘖嘖稱讚這豺太解人意了。　才吃過羊肉，又見廚子捧來了魚肉，師德要吃魚，裝模作樣總要問人一個緣故吧！　這廚子是個呆子，以為大家心照啦，剛才‘豺咬羊’一計使得，不妨再來一本‘豺咬魚’。　當官的師德可不能不小心，凡事要政治正確，若馬虎吃下這魚，日後怎能以陸上的豺殺水中的魚向則天交待？忍不住出言斥責廚子道：“智短漢，何不道是獺？”（水獺捕魚為食）廚子於是馬上更正。　山人云：要進行某種不可告人的勾當，至少也應動點腦筋，找個合理的藉口吧！　

⊙萬物皆有神：《笑林廣記》有一個故事蠻有意思。話說有一位武官帶兵打仗，將敗，忽有神人相助而轉敗為勝，叩謝神恩之餘並請教神姓名。原來此神是箭靶之神，只因這將官平日在靶場練射，從來未曾有過一箭射中過他，故感恩圖報云云。　山人的老友聽過笑話，若有所思，突然兩手幌動，直著眼望我道：“萬物皆有神，我見過「六八九」神！”　

有消息報導，負責維省VCE試的考試局，鑒於中文科目對非漢語背景學生存在著不公平的競爭情況，考慮禁止下列類別的學生參加VCE漢語作第二語言考試：一些曾在中國接受過一年正規中文教育的學生；過去十年曾在中國生活過三年或以上時間的學生；在授課以外時間經常使用中文溝通的學生。（資料來源http://www2.chinese.net.au/navigator/oznews/27802.php）

維省VCE考試局意在排斥進修中文作第二語言的華裔學生，關注非漢語背景學生讀中文的困難，只是一個‘豺咬魚’的藉口而已。山人的觀點如下：

‧如果考試局真的要解決非漢語背景的學生學中文所面對的困難，最有效率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增加老師人數，專門負責輔導有需要的學生（不分族裔背景）。

‧明顯岐視華裔背景的學生進修中文。國家鼓勵學生（不分族裔）學習外語，漢語只是中文其中的一種。為什麼現在的所謂改革，只針對華裔學生學習中文，而不限制其他族裔學習他們的語言？

‧澳洲是自由國家，要介定、甄別及監察學生在授課以外的時間使用中文溝通，勢必觸犯反岐視法及嚴重侵犯個人私隱。（敬告那些競選時強調自己是華裔背景的政治人，現在是表示誠意替我們爭取權益的時候了）。  

‧國家開設中文科目的目的，是希望培育出通曉中文的本地人材。現在所謂改革是汰強留弱，排斥有潛質的學生進修中文，結果只會導致修讀中文作第二語言的人數萎縮，及學生中文水平下降，竟把原來的目標違背了。　

‧鼓勵有學習中文潛質的學生學中文，是最有效率的資源投放方法。現在的所謂改革反其道而行，美其名是公平對待非漢語學生，實則楚材晉用，最後必然事倍而功半，平白浪費國家的寶貴資源。

依山人看，世上只有「水皮」官才能想出如此「水皮」的政策──如果認真地認為排斥華裔學生，可以提升非漢語學生的中文水平的話。

23/10/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