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俗語:你有無「發燒」?
台灣基隆祥豐營區彈藥庫日前發生砲彈爆炸意外事件,基隆市議員呂美玲因而怒嗆反對她建議遷移彈藥庫的人說:“中共如果打來,先炸我們這裏”,“你為什麼一定要戰爭?……中共不想打你,那是你討打”。既然她不喜歡國軍駐紮在最有利守衛台灣的基隆市,卻又說:“基隆人就是要獨立,如果中華民國不保護基隆市,那就請中共來照顧基隆人。”居然請那些把人當韭菜的敵人來「照顧」基隆人,胡言亂語,敵我不分,我懷疑渠有「發燒」!
每當廣東人看見有人語無倫次,言行乖戾時,就會這樣形容他說:“渠有無發燒呀?”「發燒」又名「身㷫」,是人生病時的一種徵狀,此時人的精神狀態和思考能力就會急劇下降,嚴重時更可使人陷入神智不清的狀態。引申而言之,「發燒」即有指人愚蠢胡塗的含意。
「發燒」一辭早在唐朝時已經開始流傳,明人筆記《古今譚概.謬誤》一章內,就有它的記載。山人認爲書中的故事頗有趣味性,值得拿來和讀者分享:
唐朝貞元年間,當時有一位名叫蕭俛的人剛考中進士,一日忽然患了寒熱病,於是打算到國醫王彥伯的住所去求醫,不料卻錯進了住在王彥伯隔壁,當時任職給事中鄭雲逵的家中,湊巧鄭雲逵又在家,因見有人專誠來求診,於是便爲他把脈診視,說:“你發高燒噃!”等到蕭俛請他處方時,鄭雲逵這時才知道他要找的是王彥伯,於是說:“我是鄭雲逵,說到開藥方治病,我就不如東邊鄰居的國醫王彥伯高那樣明了。”蕭俛知道自己找錯了人,十分難爲情,急急忙忙地告辭而出。 當時京師有一句流行語,見人言行不合禮節,人們就會說他「熱風」。
原文見《古今譚概.謬誤》:『貞元中給事中鄭雲逵與國醫王彥伯鄰居。嘗有蕭俛求醫,誤造鄭,鄭爲診之曰:“熱風頗甚。”又請藥方,鄭曰:“藥方即不如東家王供奉。”俛既覺失錯,驚避趨出。是時京師有乖儀者,必曰:“熱風”。』
「熱風」是古人的語法,我們廣東人則稱之爲「發燒」或「身㷫」。時至今日,我們廣東人依然保留著「發燒」這句俗語。每逢看見人大發謬論,或作出愚蠢的行爲時,就會不其然地用嘲弄的口吻說:“你有無發燒?!”
茲送上兩則故事給讀者分享:
⊙割癭 有一位看守大城門的人,他頸上生了一個很巨大的瘤。巨瘤大到變成了他的頭,而他的頭反而被擠壓在兩個肩膀之間,令到眼耳口鼻都全部無法正常地運用。負責看守楚國都城的封官見他實在可憐,決意要爲他割除大腫瘤。有人勸止他說:“這個巨瘤絕對不能割的。”封官不聽,卒之將他的巨瘤割除了,可是其人挨了兩日兩夜的痛苦,亦死了。於是人們紛紛指責封官的不是。封官自辯道:“我當時只是想爲他除大害,怎管得這許多。 如今他雖然死了,但我總算替他割了巨瘤喎!”人們見他魯莽如此,唯有掩口默默離開。 過了不久,有人因爲看不慣春申君專權,想勸楚王把他殺了。荀卿知道後,說:“殺春申君和割大頸瘤又有什麼分別呢?春申君在楚國專權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一向相安無事。楚國人心目中亦只知有春申君而已,一旦春申君被除掉,楚國亦將會隨之而滅亡的,這個人現在是教楚王割大頸瘤呀!” 原文見《郁離子》:『夷門之癭人,頭沒於胛,而癭代為之元。口、目、鼻、耳俱不能為用,郢封人憐而為之割之。人曰:“癭不可割也。”弗聽。卒割之,信宿而死。國人尤焉,辭曰:“吾知去其害耳,今雖死,癭亦亡矣。”國人掩口而退。他日,有惡春申君之專者,欲言於楚王使殺之。荀卿聞之曰:“是不亦割癭之類乎?春申君之用楚非一日矣,楚國之人知有春申君而已,春申君去,則楚隨之,是子又欲教王以割癭也。”』
山人云:駐紮在基隆的台灣國軍對基隆市議員呂美玲來說,是不亦割癭之類乎?一旦國軍不能據險而守衛台灣,豈止全台灣人做韭菜,基隆人亦勢必隨之而成爲韭菜呀!
⊙不討打計策 唐朝昭宗時宰相鄭綮,寫詩雖然很在行,但辦事就一塌糊塗。當時四方不靖,人材凋零,在朝官員個個只識阿諛奉承。李克用的部屬在太原兵變,大軍逼至渭北,情況危急,皇帝十分驚恐,非常渴望有人能想出破賊之策。鄭綮竟向皇上建議說:“請在孔子的諡號中添加一個「哲」字。”山人按:你看今日馬英九用足「九二共識」四個字的成績,便知一個字的成效如何了。
到了唐末五代十國時,鄭綮的孫兒鄭珏又做了後梁末帝朱友貞的宰相,後唐莊宗李存勗揮兵攻入汴京,朱友貞驚惶失措。鄭珏亦向梁末帝進一策:“希望聖上將傳國之寶拿出來,然後使人迅速送進唐軍手裡,作爲拖延他們進軍的速度,好讓我們的救兵及時趕到。”梁末帝答道:“我不介意送出傳國寶,不過你覺得這個辦法行得通嗎?”鄭珏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道:“恐怕亦不易了事。” 原文見《古今譚概.迂腐部》:『唐昭宗時,鄭(綮)棨為相。太原兵至渭北,天子竭於攘卻之術。棨奏對,請於文宣王諡號中加一“哲”字。 後棨孫珏相梁末帝。唐莊宗兵入汴,帝惶恐不知所為。珏獻一策:“願得陛下傳國寶,馳入唐軍以緩其行,而待救兵之至。”帝曰:“寶不足惜,顧卿之行能了事否?”珏俯首徐思曰:“但恐不易耳!”』
山人云:唐昭宗和後梁末帝實在不必慌張,如果用呂美玲的不討打計策,立刻宣佈切割大唐/後梁而獨立,然後請他們的敵人來「照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