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1月29日 星期六

廣東俗語:「食人口水尾」

廣東俗語:「食人口水尾」

自從日本換了一位鐵娘子新首相之後,一句「臺灣有事,即日本有事」,便把中共政府激到生蝦咁跳。其實二次大戰是中華民國和日本的戰爭,而中共國當時尚未立國。中華民國迄今仍然據守臺灣,事實上呈現對峙局面,誰也不能代表誰。 說到中國這塊土地上的國家,自古以來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否則那來春秋戰國、三國、魏晉南北朝、殘唐五代十國……等局面。所謂「一個中國原則」?中共自己說說就好。

「食人口水尾」也可說成是「執人口水尾」,有“人講你又講”的意思。 「食人口水尾」是廣東人的常用俗語,形容人將別人說過的話,當作是自己的意見,照搬過來再說一遍。同義的成語有「鸚鵡學舌」和「人云亦云」。

「食人口水尾」在宋朝已經是流行用語,散見於各書籍中,如《清波雜志》記載的蔡卞妻故事:

北宋哲宗時,宰相蔡卞是王安石的女婿,他的妻子七夫人頗知書識禮。每逢蔡卞有國家大事要處理,必定回去先找妻子商量,然後才在朝廷宣佈。故當時的執政官員有這樣的說法:“我們每日所做嘅事,全部都系宰相夫人吐出來嘅口水尾呀!” 當蔡卞被任命爲宰相時,在家設宴慶祝,並且請伶人來表演歌劇助慶,有伶人爲了增加娛樂氣氛即興爆肚,唱道:“右丞相今日拜相,都系全靠夫人嘅裙帶關係咋!”此話竟然被人當笑話傳遍朝廷內外。 山人按:這位伶人倘若生於百五歲的治下,保證他從此消失於宇宙之中。 原文見《清波雜志》:『蔡卞妻七夫人,王荊公女也,頗知書。蔡卞每有國事,先謀之牀笫,然後宣之廟堂。時執政語曰:“吾輩日奉行者,皆其咳吐餘也。”蔡拜相,家宴,伶人唱曰:“右丞今日大拜,都是夫人裙帶。”中外傳以爲笑。』 

「執人口水尾」則見於《滄浪詩話.宋.嚴羽.附錄答出繼叔臨安吳景仙書》。作者自言,我創作嘅《詩辨》……系經過我自己親自查證,經過思考得來嘅,系我閉門辛辛苦苦用筆深耕細鑿這片心田得來,絕對唔系偷聽隔蘺牆壁,「執人口水尾」得來㗎! 原文《滄浪詩話.宋.嚴羽》:『僕之《詩辨》……是自家實證實悟者,是自家閉門鑿破此片田地,即非傍人籬壁,拾人涕唾得來者。

題外話,不知何故,中國人似乎特別多啖,鄧小平當年接見外賓時,其腳下必放著一個啖罐,形容啖罐是他的貼身侍婢亦不爲過。說到吐啖之核突與缺德,下面三人是表表者。

第一位是五胡十六國時代,前秦主苻堅堂兄之子苻朗,他有一次和朝士飲宴時,看見人人都用啖罐吐啖,爲了顯出自己與眾不同,居然用小兒當啖罐,命他跪著張口接他吐出的啖。

第二位是明朝宰相嚴嵩之子嚴世蕃,每吐啖都要吐在他身邊的美婢口中,美其名爲「香唾盂」。

第三位是南宋的謝景仁,他是東晉宰相謝安二哥謝據的孫兒,其人有潔癖,吐啖必吐在其侍從的衣服上。不過事後可獲放假一天回家洗衣服去,故每逢他要吐啖時,他的侍從都爭相來接他的啖。

隨地吐啖是國技,「咳吐」一聲,快狠勁如劍,故又名放飛劍放飛劍相對上述三人的可惡行徑而言,則是小巫見大巫了。

 

茲送上一則故事和讀者分享:

豈可亂食

北宋末年人王黼,原名王甫,他說了一個蘇東坡因烏臺詩案被貶往黃州的故事。蘇東坡自從被貶黃州後,便自號東坡居士。是時他的好友王鞏之侄王震常在神宗身邊,屢爲東坡進言,而神宗亦有復用之意,卻被王珪出言阻止,他質疑說:“蘇東坡詩有‘世間惟有蟄龍知’之句,聖上系天上之飛龍,而蘇東坡竟敢呼自己爲地下之蟄龍,對聖上好大不敬喎!再用返呢條地底龍,得唔得㗎?”當時章惇亦在場,見情況不妙,出言救助道:“龍唔系人君先至用得忌,人臣亦一樣用得。”神宗亦說:“自古以來自稱龍嘅人都唔少,例如荀氏八龍,孔明臥龍等等,龍唔剩止人君先至用得忌!”等到退朝,章惇和王珪同行,章惇語帶不平對王珪說道:“唔通相公好想蘇東坡全家仆街咩?”王禹王有點心虛,強辯道:“唔系我講㗎,系我向舒亶處聽返來咋!”(烏臺詩案,舒亶亦有份參蘇東坡等人一本的) 章惇不以爲然,道:“舒亶嘅口水都可以亂食忌咩?” 原文《宋稗類鈔.清.潘永因.卷三》:『王和甫嘗言蘇子瞻在黃州,上數欲用之。王禹玉輒曰:“軾詩有‘世間惟有蟄龍知’之句,陛下龍飛在天,乃不敬。反欲求蟄龍乎?”章子厚曰:“龍者非獨人君,人臣皆可以言龍也。”上曰:“自古稱龍者多矣,如荀氏八龍,孔明臥龍。豈人君耶?”及退,子厚詰之曰:“相公乃欲覆人家族耶?”禹玉曰:“聞舒亶言爾。”子厚曰:“亶之唾亦可食乎?”

山人云:臺灣有些人想法相當奇特,竟然附和:“兩岸一家親”、“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反軍購,要堅守民生與和平”之說。國賊之唾亦可食乎?

2025年10月6日 星期一

廣東俗語:「暫面相識」與「擘面」

 

有一名頗爲知名,自以爲愛國之人,因私自在網上鼓吹武力攻臺而被其所愛之國禁言,他的支持者因而爲他感到忿忿不平,問愛國何罪云云。 這些人迄今仍未認識到人畜有別,國是屬於人」的,所以愛國是人」的特權,一眾畜牲奴才韭菜配件,只宜在下面默默配合行事,你們在「人」的眼中,不過是一種愛國工具而已。 不妨自問,你們可有資格享受「人」的特供食物特供醫療服務之類嗎?否則包子何來奢言一百五十歲?連主人的嘴面也攪不清,抵俾「人」罰!

「暫面相識」的意思是說,雖然認識其人,但談不上和他有交情。形容人和自己不熟,廣東人常常就會如此說:“我同渠只系「暫面相識」咋!渠嘅嘢我唔系好知架。”「暫面相識」的同義辭有「識半面「半面之交」。 

「識半面」語出《後漢書.應奉傳》,原文大意說,應奉是東漢時人,少年時已經聰慧過人,李賢《注》引三國時吳人謝承的《後漢書》云,應奉二十歲時曾到彭城去拜訪袁賀,適逢袁賀閉門外出,出來應門的是袁賀家中的造車匠,他打開一條門縫,從門後露出半邊面見應奉,應奉見主人不在,便掉頭離開。數十年後,應奉在路上重遇此車匠,認出是他,而和他打招呼。 原文見《後漢書.應奉傳》:『奉 少聰明。 李賢 注引 三國 吳 謝承 《後漢書》:奉 年二十時,嘗詣 彭城 相 袁賀 , 賀 時出行閉門,造車匠於內開扇出半面視 奉 , 奉 即委去。後數十年於路見車匠,識而呼之。』 

唐人白居易的《與元九書》亦云:『初應進士時,中朝無絲麻之親,達官無半面之交』白居易自言初中進士時,在京城舉目無親,朝中達官貴人連一個「暫面相識」的都無。

山人認爲「暫面相識」之「暫面」,或由魏晉南北朝時代的北魏宗欽詩《贈高允.十二首之第八》而來。原文大意說,宗欽自言當日離鄉背井,孤身一人到偏遠的西藩去的生活境況。當地風俗習慣與中土人士迥異,故此無人可以傾吐心聲。有幸他鄉遇故知,我們一見如故。雖然我們是暫面相識,但是大家都打開心扉,無所不談,我們的友情就在這一次對談中奠定了。 宗欽詩《贈高允.十二首之第八》原文:『自昔索居,沈淪西藩。風馬既殊,標榜莫緣。開通有運, 闇遇當年。披衿暫面,定交一言。

 從上文可知,「暫面」的意思,其實即是「斬面」。「斬面」即「半面」,即是截半邊面的意思。 查《說文》,截也。《釋文》也。「暫面相識」即是「半面之交」而已。

 

「擘面」是一個廣東人常用的俗語,形容和人絕交時,便會如此說:“我已經同渠「擘咗面」,意思是說,我已視對方如陌路人一樣了,識當唔識。

然而山人認爲今日人們常寫的「擘面」的「擘」字不是正字。蓋形容和人反目,成語有「視同陌路」,故應用「陌」或「蔑」字較爲妥當。 

《前聞記.明.祝允明》云:『今吳人呼素昧平生者,曰陌面不相識。陌」恐是蔑」字,即《左傳》所謂「昔吾見蔑之面」之語耳。 又稱事務為事際。按:《南史》王晏專權,明帝雖以事際須晏,而心惡之,(注,事際謂舉事之際。)二字恐出此。』 

文中大意說,今日上海人稱呼從未認識的人爲陌面不相識」。」的本字,恐怕是」字之變,即是《左傳》中所說「昔見蔑之面」的意思。題外話,「事務」又稱爲「事際,今日人們常用的人際關係」「國際關係」,其實都是由此變化而來的。

 

茲送上二則故事和讀者分享,並祝中秋快樂:

⊙兩岸一家親? 

北宋開寶八年的冬天十月,江南都虞侯劉澄將潤州城獻給北宋投降。南唐後主李煜忙派學士徐鉉去見宋太祖,請求他停止進兵。徐鉉對宋太祖說:“李煜對陛下並無過犯,陛下出師無名,不光彩啊!而且李煜以小國侍奉大國,就好像兒子侍奉父親一樣,從來未犯過錯,爲何仍要出兵討伐他呢?”太祖道:“你以爲父子是兩個國家,可以嗎?”徐鉉語塞,只得怏怏而返。 過了一個月,李煜再次派徐鉉去乞求太祖不要消滅南唐。徐鉉在太祖面前據理力爭,滔滔不,說得太祖無辭以對,老羞成怒之下,按劍喝道:“不必多說了!滅南唐需要理由嗎?天下只能得我一家便夠了,我睡覺的地方,怎容許別人在旁打鼻鼾的呢!?”徐鉉知乞和無望,只好帶著惶恐的心情返國。  原文見《宋史紀事本未.卷八》:『冬十月,江南都虞候劉澄以潤州降。江南主危迫,遣學士承旨徐鉉求緩師。鉉至,言於帝曰:“李煜無罪,陛下兵出無名。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未有過失,奈何見伐?”帝曰:“爾謂父子爲兩家,可乎?”鉉不能對而還。踰月,江南復遣鉉乞緩師,以全一邦之命。鉉見帝,論辯不已,帝按劍怒曰:“不須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耶!?”鉉惶恐,辭歸江南。』 

山人云:『人不通古今襟裾牛馬士不曉廉恥,衣冠狗彘』,人不識歷史,不過是著了衣服的牛馬;人不知廉恥,不過是著了衣服的豬狗而已。 今日臺灣有些人開口埋口說:“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兩岸一家親嘛!”不知他們又如何回應趙匡胤的說話。

 

值唔值? 

南唐重臣馮謐字叔文,又名延魯,他在一次等候上早朝的空閒時間,和朝中大臣們談及唐玄宗賜賀知章三百里鏡湖的故事,並且滿懷憧憬地說:“我本人並不奢求,但求他日得玄武湖二十里封地便心滿意足了。”徐鉉答道:“主上求才若渴,怎會吝惜區區一個湖的地方呢?目下唯一缺少的是像賀知章這樣的人才呀!”此話明踐馮謐不是個人才,惹得在場各人大笑。 原文見《古今談概》:『南唐馮謐,嘗對諸閣老言及玄宗賜賀知章三百里湖事,因曰:他日賜歸,得玄武湖二十里足矣。”徐鉉答曰:主上尊賢下士,豈愛一湖?所乏者,賀知章耳。眾大笑。

山人云:愛是一個等價交易的行爲,否則必不能恆久。從來不把人民當人看待的中共政權,值得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