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8日 星期三

廣東俗語:「盲字都唔識一個」



廣東俗語:「盲字都唔識一個」
    
廣東話有些奇怪的詞彙,說出來,你我清楚明白其話中的含意,然而其表面的語意與話中的含意相去甚遠,甚或了不可解析究其實,往往自有其歷史的依據。 廣東人有句譏人目不識丁的俗語,「盲字都唔識一個」便是一例。蓋盲字和人的不識字,兩者風馬牛不相及,實無必然的關係也。  
未說「盲字都唔識一個」的出處之前,山人有必要先介紹唐朝一位名叫蕭穎士的名士。 蕭穎士是唐玄宗開元年間進士博學多才,名播天下,在當時有蕭夫子的稱號,後來客死汝南逆旅,門人追諡他爲文元先生。 
蕭穎士的品性非常嚴酷,據說他有一位追隨了他十多年的僕人,對他忠心耿耿,便經常遭受他的鞭打杖撻,苦不堪言有人此而勸他不必繼續挨他的脾氣,大可離他而去誰知這位僕人卻對人說,他並非不能離開他,只是因爲太欣賞蕭穎士的才學了,所以才遲遲不忍離開他而已。 可見當時的人是如何地佩服他了,蕭穎士的淵博學問不言而喻
由於蕭穎士的博學(絕非如今日的一字書正音人士之流),故經常指正當時的人在學術上的謬誤。他每逢聽到人誤讀古人臧武仲名紇的‘紇’字時(臧武仲名紇,音切爲‘瞎’),便會糾正人說:“你紇字也不識”。從此,“你「瞎」字也不識”便變成了用來譏笑別人不識字的通俗語了。廣東人習慣把「瞎子」說成「盲仔」。以‘瞎字’和‘盲字’是異音同義字,於是把「瞎字也不識」一改,變成了今日的「盲字都唔識一個」了。由是其本來語意便變得模糊不可辨了。(山人按:紇又音‘吉’,有戲營妓詩:“……更有一隻皮屐子,紇梯紇榻出門前。”
或問臧武仲是何許人?臧武仲是春秋時魯國的權貴士族。孔子在《論語•憲問》的“子路問成人”便有談論過他。「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   

日前有人在U Tube發放了一段三年前Kevin Rudd還是澳洲總理的錄影片段片中的Kevin Rudd先生以未能順利完成一段華語錄音而口出污言,雖說失態,其實政客亦是普通人,況且是在幕後錄音,發點脾氣平衡一下極度壓抑的沮喪心情,人之常情,有何大不了? 
也許他選任撰稿人不當,撰稿人一味舞文弄墨,未能照顧人主的中文水平,強以佶屈聱牙的文詞以炫耀,結果弄致人主張口結舌,切齒攘袂,醜態百端,焦頭爛額收場,現在還被其政敵利用來斫他一刀,山人反而同情他的遭遇。 
其實政客又不是文人雅士,放眼世界,能說中文的外國政客可謂鳳毛麟角,我們澳洲的Kevin Rudd 先生能說中文已屬難能可貴,撰稿人代擬幾句堂皇應酬話交代便算,何必太難爲了他?
  
山人近日讀到一些給維省VCE會考生練習中文的材料,其中有要求學生把拉丁拼音‘中文’轉譯成漢字的習作。山人讀罷‘中文’,亦有如Kevin Rudd 先生的挫敗沮喪感。
且抄下其中一個習題,讓人體驗一下這類‘中文’的‘有趣’閱讀經驗?
ĭ deĭ shàng dà xúe caí kě yǐ zùo gōng chéng shī hùo zhĕ jiàn zhù shī de gōng zuò。”
學習中文,首要的目的是讓學生認識漢字,學好中文。拉丁拼音不過是學生讀正音的輔助工具而耳,何必一定要測試人家認識拉丁‘中文’字的能力呢? 山人以爲這是反客爲主,本末倒置,刻意引導學生以拉丁拼音‘中文字’取代漢字的教授‘中文’方法。 方塊漢字才是中華文化的精髓,方塊漢字特有的象形意會與閱讀迅速的優點實應予以呵護及保存,不應被人任意割裂和破壞。
願《說文解字》的精神不死,好使得我們的下一代,日後面對方塊漢字時,不要像Kevin Rudd先生那樣滿腔悒鬱不忿,一面無助,面露痛苦之色。希望我們的子弟在中文學校多學漢字,免得日後被人譏爲「盲字都唔識一個」一族就好了。
23/02/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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