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俗語：「二五仔」
香港四位議員為市民爭取福利而進行的財政預算拉布，終於被主席以應在「合理時間內完成審核」的理由來剪布了。梁振英在他的網誌語帶揶揄問一衆袖手旁觀的泛民議員，“到底是支持‘拉布’，反對‘拉布’，姑息‘拉布’，或者騎牆看‘拉布’，議員們都應該有個說法？” 讓其選民聽其言觀其行足矣。何須說法？ 不說了，還是把話題轉回山人的廣東俗語去吧。
廣東話裡面有許多俗語，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本文的廣東俗語「二五仔」，亦是一例。「二五仔」是貶義詞。謂人是「二五仔」，意指其人狡黠反覆，口說的與手作的絕不一樣，有必要還來個賣友通敵是也。
「二五仔」是真小人，其危險的地方是其人佯作友善，且善揣度迎合別人心意，狀類謙謙君子而實諂諛小人，使人不知不覺間墮入其圈套則悔無及矣。 北宋時人稱鶴相的丁謂是表表者。丁謂未貴時，對宋朝名相寇準阿諛奉承無微不至。衆目睽睽下，竟可厚顏地衝前，（參政國之大臣）替當時是上司的寇準抹鬚。後來為了奪權，勾結劉皇后與宦官曹允恭，把寇準貶到偏遠的雷州（即今廣東區分）仍不甘心，更圖主使使者，乘傳達貶斥敕令之便誅戮寇準。「二五仔」之偽善與險毒，其為驚心動魄耶。
《長短經》對此類人有很精闢的概述文字：『亡國之主似智，亡國之臣似忠，……白骨疑象，頑石類玉。此皆似是而非』。 《世說新語‧規箴》中記載漢元帝和京房的一段談話，可以作為前面《長短經》一番說話的印證。 話說有一天，漢元帝和京房君臣二人討論國事（漢元帝就是送王昭君給匈奴的皇帝，京房是漢代易學大師，著有《京氏易傳》傳世）。言談中，京房問漢元帝，究竟東、西二周的厲、幽二君任用的臣子和他們亡國有關係嗎？ 漢元帝的回答十分小學生，他認為這是任用奸臣的結果。 京房對這個‘阿媽系女人’的答案自然不滿意。再追問元帝，既然知是奸臣，幹嗎仍要任用奸臣？ 漢元帝看來曾做過功課，能按常理推論之。他解釋說，天下沒有不愛忠臣的國君的，只因亡國之君都有一個通病，他們均缺乏了分辨奸臣的能力。他們愛聽人高喊愛國，誰喊得最響亮便認定誰最愛國，這些國君其實都是些貌似醒目仔的糊塗蟲而已。
漢元帝的話可以換個角度來說。所有亡國之臣都有一個通病，他們表面裝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可是骨子裡個個都是弄權貪瀆，見錢眼開之賣國「二五仔」罷了。 原文見《世說新語‧規箴第十》『京房與漢元帝共論，因問帝“幽、厲之君何以亡？所任何人？”答曰“其任人不忠。”房曰“知不忠而任之，何邪？”曰“亡國之君各賢其臣，豈知不忠而任之？”房稽首曰“將恐今之視古，亦猶後之視今也。”』
言歸正傳，現在開始解說「二五仔」的由來。山人認為「二五仔」實源自“二、五”二字的古義而來。蓋古人對漢字的用法與今人略有差異，有愈用愈寛，亦有愈用愈狹者。例如今人可兼用‘渡假’，古人則用‘度假’；又‘艷、姣、麗’等字，在古人而言，可施於老翁，今人已鮮見此等用法了。
◎首先查‘二’字。‘二’在古文中，可作‘倍、反’字解釋：
‧明人顧炎武的《日知錄》云『古人謂倍為二。秦得百二，言百倍也。齊得十二，言十倍也。司馬貞 索隱引
虞喜云：“百二者，得百之二。言諸侯持戟百萬，秦地險固，一倍於天下，故云得百二焉，言倍之也，蓋言秦兵當二百萬也。‘齊得十二’亦如之。”』‘倍’在這裡指數量的倍數。
‧查‘倍’字，《康熙》〔古文〕俖《集韻》補妹切，音背。《說文》反也。《禮·緇衣》信以結之，則民不倍。《淮南子‧人閒訓》單豹倍世離俗，巖居谷飮。
‧‘二’字作‘反叛’解釋。見《大唐新語‧極諫》：『二心事君，明罰無捨。』；《尚書‧康王之誥》：『則亦有熊羆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二心’亦即‘反叛之心’。
◎‘迕’同‘五’：查《康熙》‘迕’字，《集韻》阮古切《韻會》疑古切，音五。義同。忤：《說文》逆也。忤通作迕。
既然「二」有‘倍’和‘反’的意思；「五」有‘迕逆’的意思。 若作如是觀之，廣東俗語的「二五仔」即‘反逆仔’。「二五仔」直指其人反骨無情無疑。
我們的總理Julia Gillard最近以一個故事“Julia’s John”教人理財。山人有理由相信，她故事中的阿John分明就是總理的「二五仔」，他向人透露總理在羡慕前任總理John Howard 的理財能力。山人就她的故事分析如下：
‧阿John在同一的公司工作了二十年。從2003年至2007年間是風光期，這段時期，John每年都收到一筆可觀的花紅。（山人推算時間，這正是John Howard 治下的年代。）
‧故事說好景不常，接下的年分，John的花紅被公司以每年5%的加薪率取代了。（看來John的公司的營業狀況在萎縮中。工黨Kevin Rudd 2007大選得勝啊！）
‧到了最近，公司又進一步對John說，先前答應給他的5%年加薪率，恐怕於未來的數年都無法兌現了，但公司承諾，一旦凍薪期結朿，公司便會將凍薪期間的加薪額如數補償給他的。（山人以常理度之，大抵公司經營出現困難。這不是指現在的Julia
Gillard年代嗎？）
‧John被公司通知要凍結加薪數年。在總理眼中，只當是短暫的收入低潮，她建議John大可繼續維持他目前的奢華消費模式，開支不足的金額可向銀行借貸。只待凍薪期一過，John到時便可運用公司原先答應給他補回的薪金，清還所欠銀行的債務了。（她顯然看不出公司己陷倒閉的危機中。）
總理寄予厚望以圖利的Carbon Tax價格，目前歐洲的碳排放價格，由2006年的31 euros($40.6)／tonne，下跌至約近$4／tonne左右，相對澳洲碳排放價格的$23／tonne，可謂天壤雲泥之別。John還不是在暗示總理的公司正步入「凍薪期」嗎？
茲附上總理的故事文字本：
"Imagine a wage earner, John, employed in the same job
throughout the last 20 years.
For a period in 2003 to 2007, every year his employer gave him a
sizeable bonus. He was grateful but in his bones knew it wouldn't last. The bonuses did stop and John was
told that his income would rise by around 5 per cent each year over the years
to come.That's the basis for his financial plans.
Now, very late, John has been told he won't get those promised
increases for the next few years - but his income will get back up after that
to where he was promised it would be.
What should John do? What would you do?
Well, here's what Julia thought John should do: A rational response would be to
make some responsible savings.And to engage in some moderate borrowing to get
through to the time of higher income, with his family and lifestyle intact -
and then use the higher income to pay off the extra borrowing undertaken in the
lean years." Seriously, that was her advice!
18/05/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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