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俗語：「五姑娘」

廣東俗語：「五姑娘」

關係全球局勢穩定的民主大國美國看來病了，產生新一任的美國總統，竟因爲在一些關鍵州內發現極嚴重的投票舞弊而難產。但願天祐美國，讓美國人民能選出一位真正代表他們的總統。　執筆時（29日），有報導說，美國賓州26位共和黨州眾議員，支持要求州長撤銷該州認證的決議云云。 等待消息的心情最沉重，不如說個軟性的廣東俗語「五姑娘」來舒緩一下忐忑的心情。

「五姑娘」是一個與性有關的俗語。暗示人用五隻手指來自瀆是也。「五姑娘」一辭並非廣東人獨有，清人錢德蒼之《解人頤》亦有談及。

作者以超渡色中餓鬼的法語來行文，大意是說，人雖然已經出家做了和尚，但貪酒好色之心仍然未泯。儘管身上披著袈裟，頭上戴著僧帽，但是心中仍然不時記得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想著想著，不禁又用五隻手指當老婆，幫小和尚出出火。這時候，腦海中有的是色慾，什麼如來佛祖、伽藍菩薩，清規戒律，通通都抛諸腦後了。嗚呼！只怪我命運不好，被迫做和尚，一日到晚靠撞鐘唸經度日。但慾火一起，就很難把持得住原本清靜之心。　若有佛門弟子沉淪慾海不能自拔。趁今夜此際，大家一齊來唸經，讓佛法陶冶心性。

原文《解人頤．清．錢德蒼．游戲集．風流焰口儀範》：『已歸五戒，猶然酒色怡情，旣受三皈，還向花叢覓翠。錦袈裟，陣陣時聞脂粉氣。毗盧帽，朝朝偏惹蘭麝香。凡心動矣，五姑娘權做嬌妻，慾念生焉，小徒弟將來煞火。慧眼翻成色眼，哪個佛祖生嗔。襌心作淫心，何懼伽藍加責。嗚呼！生不逢辰落釋門，唯有鐘鼓伴黃昏。凡心一動，津難嚥，撇卻從前清淨心。若有佛門弟子，沉埋慾海之流，墮落幽魂，此夜今宵，一同來受甘露味。』

此外，清人朱海《妄妄錄》的鬼姑事，亦有這樣的一段話來描述「五姑娘」：『其人笑曰：“此惡扎耳，將紿鬼耶？但言索我五百金可耳。吾故憐爾鰥魚，歸家莫成寐，當贈娶一赤脚婢資，免卻夜夜勞五指。”』

故事大意是說，錢塘有一名監生名叫吳世南，他爲人有膽色，專門靠僞冒古畫騙人維生。有一日，交易完畢，乘夜帶著金子和餘下未能出售的畫回家。　途中經過郊區草叢時，發覺有人跟著他。如是者行了數里，吳生在路邊停下來休息，那人也坐在他對面的石上休息。吳生見他形跡可疑，加上衣衫襤褸，鞋又破爛，便喝問他是不是想打他身上的黃金的主意？　那人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他看不起人，爲了自白，索性將身上藏有數千金子的布袋打開給他觀看。　吳生一見對方是個大財主，連忙堆起笑面巴結他。一路上稱兄道弟，並且向他申訴自己十分拮据，連妻子死後也無錢再娶等等苦況。接下來，更想將手上的米元章僞畫用五百金賣了給他。　不料那人是明眼人，笑道：“此惡扎耳，將紿鬼耶？但言索我五百金可耳。吾故憐爾鰥魚，歸家莫成寐，當贈娶一赤脚婢資，免卻夜夜勞五指。”說完，即時從布袋裡拿十枚金錠送給他，並且將畫退回給他。　二人不知不覺又行了數里，當逐漸行近到墳場時，那人話鋒一轉，開始談論客死異鄉，無人祭祀的慘況，而且神情顯得越來越哀傷。　吳生爲了討好他，認爲世上根本無鬼，鬼是文人他們作出來嚇人的。更以自己四十年來從未見過鬼來安慰他。　二人說著說著，那人突然跳進一個破爛的墳墓內，並且在墓中道：“你說自己從未見過新鬼大舊鬼小，新鬼愁舊鬼泣。現在你見過了，其實野死荒野的客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這種人，身上稍有一點錢便看不起人，一看見別人比自己有錢，馬上又生謀奪之歪心。拿著像雞爪狗腳在紙上亂印的墨跡，就騙人說是古畫，不單止想騙人，連鬼也想騙，可惡之極。”說完，四面紛紛傳來陣陣的暴笑聲。吳生這時才知道遇鬼，嚇得飛奔返回家中。在燈光下檢視得來所贈的黃金，原來都不過是十個發霉的紙元寶罷了。

上文中的說話：『此惡扎耳，將紿鬼耶？但言索我五百金可耳。吾故憐爾鰥魚，歸家莫成寐，當贈娶一赤脚婢資，免卻夜夜勞五指。』用廣東話來說，即是：“呢啲系劣畫嚟！用來呃鬼咩？不如直接啲，想我送五百金俾你啫！　不過我都好同情你死老婆，返到屋企無人陪。　就當我打本俾你去娶個唔著鞋嘅大腳賤婢喇。咪使你晚晚瞓唔著嘅時候，要用五隻手指來自瀆嘞！”文句中的『勞五指』，亦即是俗語所謂「五姑娘」是也。

原文：《妄妄錄．清．朱海．卷六．客鬼》：『錢塘監生吳世南負力有膽，能作畫。嘗贋古人名爲骨董，欺世漁利。一日昏暮獨行郊野草莾中，忽有一人尾之，及憇息道旁，是人亦對坐石上。生見其衣敝履穿，叱曰：“爾殆謂我懦儒，覬覦槖中金與骨董耶？不則何故尾隨數里，我住亦住，我行亦行。”………其人笑曰：“此惡扎耳，將紿鬼耶？但言索我五百金可耳。吾故憐爾鰥魚，歸家莫成寐，當贈娶一赤脚婢資，免卻夜夜勞五指。”遂摸出金錠十枚與之，返其畫。……復同行數里，漸覺月被雲衣，風搖樹響，途次廣德場，見瘞旅纍纍，螢光明滅如燐，其人憮然欲泣，……其人曰：“子誠不如草木，猶有情也。彼荒郊斷隴，齎恨終天，衰草寒烟，含悲長臥，悵孤魂於萬里，無日還家，歎骨朽於百年，誰人布奠？……試論君之不爲鬼迷，聊藉解嘲以排遣悵恨，可乎？”生曰：“是實未嘗有鬼，抑如何其鬼迷？便是阮瞻之論，皆文人掉舌。僕生年四十餘，從未見新鬼大舊鬼小，亦未聽新鬼愁，舊鬼泣。”……行數十武，其人忽入一敗塚，滅影在塚中，笑謂曰：“生年四十餘，從未見聞新鬼大舊鬼小，新鬼愁舊鬼泣。今而後，記取客鬼良不惡，曾不若爾等人恃金而驕，見金而圖。犬蹄雞爪印墨紙上，便稱骨董。誆人且以誆鬼也。”言已，四面荒塚內俱作笑聲不止。大駭奔及其家，就燈檢視黃金，乃紙錁十枚，殆霉爛矣。』

 

附上一則與「賓州」有關的笑話給讀者分享：

出水

清初文人金聖嘆的好友王斫山先生有一次坐船，當時正值深秋九月。同船的一位女郎忽然向他抛書包，問道：“爲什麼這時候的秋天九月，稱爲「雀入大水化為蛤」？”（語出《禮記．月令》：『鴻雁來賓，爵入大水為蛤。鞠有黃華。』山人按：「爵」即是雀。）　在座的人沒料到她有此一問，登時啞口無言。王斫山先生隨口應道：“我亦都好唔明你哋啲女人，點解隻雀一入咗隻大蛤，大家都會出水嘅！？”

原文見《思無邪小記．清．姚靈犀》：『清初王斫山先生偶於舟中，時方九月。忽一女郎掉文曰：“何故此時則「雀入大水化為蛤」？”座中斗然未有以應也。先生信口答曰：“我亦不解汝家。何故雀入大蛤皆化為水也？”此真用《禮記》入妙，亦虐謔也。』

山人云：美國人想做總統，不可忽視賓州。　其實全世界的人……都好重視賓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