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俗語：「十隻手指磨到掘」

廣東俗語：「十隻手指磨到掘」

習近平說：「……中華民族積蓄的能量太久了，要爆發出來去實現偉大的中國夢。」　二世祖將這句話略改一改，最啱講俾二世祖渠老豆聽：“「牛耕田，馬食穀；老豆賺錢，仔享福」，老豆你挨到十隻手指頭都掘晒，都只系識蓄錢唔識使錢忌！　我哋積蓄的錢財太久了，要爆發出來去實現我哋偉大的大大爺夢。”

「十隻手指磨到掘」是老一輩的廣東人用來教誨晚輩的俗語。猶記得童年讀書時，教國文的是一位和藹的先生（毋論男女皆稱先生。今人則稱老師），見他可欺，於是我們上課時看連環圖、小說有之，畫公仔、談天有之，各適其適，為所欲為。每次他見我們無心聽書，都會這樣說：“你哋唔用心聽書，即系浪費你哋父母啲血汗錢。你哋知唔知，啲錢系渠地做到手指頭都掘晒，先至搵得番來架！？”

意想不到的是，這個當年當作耳邊風的俗語，今日用google search 亦難找到。為免它被時代的洪流湮沒，山人特地拿出來介紹給讀者。

俗語「十隻手指磨到掘」驟耳聽來似是普通俚俗之語，其實它是有來歷的。這從一篇錄在《幽明錄‧南朝‧宋‧劉義慶》的鬼神故事可以見到：

東萊人王明兒，死後一年竟像沒事人般回到他在江西的故鄉。回去後的王明兒顯得非常熱情而且活躍，每天不是忙著與友好見面，便是在鄉間四處遊玩。他說天帝只允許他暫留人間，很快便要離開，所以他十分珍惜與家人圑聚的時光。他每次說到這裡，便傷心得涕泗縱橫，不能自已。

有一次，王明兒與兒子同遊，途經鄧艾廟，竟叫兒子放火將它燒掉。鄧艾是三國時曹魏的征東將軍，揮軍滅蜀漢有功，後來被人誣以謀反之罪而被冤殺。因為他死後有靈，所以鄉人才為他立祠。他的兒子熟知鄉情，知道鄧艾廟是鄉人賴以祈福之所，怎敢貿然把廟燒掉呢？！

王明兒知兒子不從，十分生氣，遂將他在地獄之見聞說了出來。他說根本沒有鄧艾神這回事，鄧艾現在還在陰間受罰，日日替人擦盔甲，由朝擦到晚，我見渠「十隻手指都磨到掘」晒（『艾今在尚方摩鎧，十指垂掘』）。　

接著說，王大將軍亦不好過，他被罰當牛俾人驅使，由朝做到晚，做到渠得閒死唔得閒病。　又說東晉大將軍桓溫，生時雖然威風十足，他現在陰間只不過是一名小卒吧了（成語「肝腸寸斷」就是桓溫率兵入蜀時產生的。山人在「輸到七個一皮」一文中亦有提過的這位仁兄的事跡）。你看這些人自身難保，怎有能力向人施福降禍呢？！　繼而叫兒子轉告鄉人，如果真的想祈福，倒不如腳踏實地從謙恭禮讓做起，待人以忠誠，侍長輩以孝順，福祿便可不求自來的了。　

原文：『東萊王明兒，居在江西，死經一年，忽形見還家………艾生時為征東將軍，沒而有靈，百姓祠以祈福，奈何焚之？”怒曰：“艾今在尚方摩鎧，十指垂掘，豈其有神？”。』

題外話，故事中的王明兒末尾還勸人藏指甲，謂死後可以贖罪。又說鬼好入人家偷聽，記錄人罪過。防範之道是把門檻升高些，等鬼出門時，門檻勾腳跌倒，登時便把所記之事忘得一乾二淨。

談到奇怪的遭遇，山人少時倒有三次頗怪的經歷，且說出來與人分享：

第一次是外婆帶我去參加親友的葬禮。吃解懷酒時，不知何故，山人發覺那經過祭祀的雞，肉味含有極濃重的泥土味，極難吃。七八歲小孩如我儘管貪吃，也覺得難以下嚥。那次是我一生中，吃過最難吃的雞了。

第二次是黑蟻成圑搬家。時值中午時分，偶然看見家中露台外的牆上，出現了一塊黑布似的物體在慢慢移動。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圑黑蟻，正從露台的右方朝左方的鄰居進發。這圑密密麻麻的蟻，圓周直徑約有30cm左右，數量不能不算多。　說牠怪，因為一字長蛇陣才是螞蟻搬家的常態。這是我見過最奇怪的螞蟻搬家陣式。

第三次是在家中天台見到巨蜥蜴。我家天台有兩個約80cm高，用來盛天雨的大肚瓦水缸，我放學後愛在缸口上面玩梅花椿。一次無意間向下望，竟看見一條體積比中藥店賣的乾蛤蚧還要大一倍，頭扁而圓，頂上有白花點，全身呈灰黑色的蜥蝪，正從大水缸腳下爬過，轉瞬間消失在視線之內。　令人想不透的是，事後遍尋不獲，自此亦再沒有見過牠的蹤影，彷彿牠從沒有存在過似的。　按常理，我家位於石屎森林的市中心區，附近又沒有公園，天台只得兩個大水缸，周圍又沒雜物，此物蔵匿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