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俗語：「講大話，甩大牙」

 

廣東俗語：「講大話，甩大牙」

習近平在農曆新年圑拜會上講話時，對於新冠疫情，他這樣說：“我們堅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根據病毒變化和防疫形勢，不斷優化疫情防控措施，最大程度守護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最大限度減少對經濟社會生活的影響。現在，防疫仍然吃勁，曙光就在前頭，只要我們上下同心、堅忍不拔，就一定能贏得防疫最後勝利。……”  老實說，聽其言觀其行，他這段說話，我就只聽明白「堅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就一定能贏得防疫最後勝利」這句，大抵是他在上堅持拒絕進口新冠特效藥，人民在下就得堅持忍受痛失親人的哀傷，和堅持忍受病痛的煎熬吧。

「講大話，甩大牙」是一句用來嚇唬小兒的俗語。意思是說，如果他們「哆大𠹕」（車大砲）的話，就會失掉大牙，聽來實在太可怕了。　本俗語驟然聽來，似是一個咒語，相當無稽。其實它背後亦有故事，並不神秘。

話說宋太祖趙匡胤有一次到後園打雀鳥取樂，正玩得興高采烈之際，忽然有臣下宣稱有要事求見，於是只好立即召見他，卻發覺他所啓奏的東西，都是一些日常事務而已。　宋太祖十分生氣，問他爲什麼要說謊，他回答說：“臣認爲處理公事，總比打雀仔緊要得多。”　宋太祖聽他如此說，更加憤怒，隨手舉起斧柄便朝他口部撞去，登時打落了他兩顆牙齒。 宋太祖見那人緩緩彎身將牙齒撿起放入衣袋，駡道：“你收起牙齒，唔通日後想用來控訴我咩？”　那人道：“臣唔可以控訴聖上，不過有史官在，他會將此事記錄下來啫！”　宋太祖似乎有點兒後悔，改賜一些財物給他作爲補償。（按：據明人張岱的《夜航船．卷六》記載，該名被擊落牙齒的臣下，名叫張靄）　

原文見《涑水紀聞．宋．司馬光》：『宋太祖嘗彈雀於後園，有某臣稱有急事請見，太祖亟見之，其所奏乃常事耳。上怒，詰其故，對曰：“臣以尚急於彈雀。”上愈怒，舉柱斧柄撞其口，墮兩齒。其人徐俯拾齒置懷中。上罵曰：“汝懷齒欲訟我邪？”對曰：“臣不能訟陛下，自當有史官書之。”上既懼又說，賜金帛慰勞之。』

續談本篇俗語。或謂故事中被打落的只是兩顆門牙，並非「大」牙呀！　山人認爲，這個「大」字，只是一個虛辭而已，其用法好比廣東人習慣稱呼陌生人爲「大哥」、「大姐」、「大叔」之類，我們實不必太拘泥字面的意思啊。

 

茲送上兩則故事和讀者們分享，恭祝大家貴兔年如意吉祥：

 

⊙最堅厚　有人問：“世間什麼東西最堅硬？”　有人答：“石頭和鋼鐵最硬。”　問的人道：“石頭可以被打碎，鋼鐡亦可以被鋸開，怎能算硬？依小弟看，你面上的鬍鬚最硬，連鐡和石都不能比。”　問是什麼緣故？　答道：“以老兄你的面皮這樣厚硬，居然也被鬍鬚鑽穿了出來。”　長鬍鬚的人見來者沒鬍鬚，亦回敬道：“你的面皮比我更老更厚，居然連鬍鬚這麼硬的東西也鑽它不出來。”　原文《笑林廣記》：『或問：“世間何物最硬？”曰：“石頭與鋼鐵。”其人曰：“石可碎，鐵可鏨，安得為硬？以弟看來，惟兄面上髭須最硬，鐵石總不如也。”問其故，答曰：“看老兄這副厚臉皮，竟被他鑽門了出來。”那有須者回嘲曰：“足下面皮更老，這等硬須還鑽不透！”』

山人云：『心佷敗國，面佷不害』，果然不差！　一個說話時像死魚一樣目無表情的人，他居然可以若無其事地將三年的清零抗疫失敗，當作是他的一個成就來宣揚。　他又可以隨便地將他的三年清零在一夜之間解除，因他倉促解除清零而引起的災難，他又可以若無其事地說，這是他對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的最大程度守護。　面皮之堅厚，恐怕連導彈也鑽不透，鬍子鑽不透算是什麼東西。 （『心佷敗國』可參看山人之「心唈」篇）

 

⊙求神　戰國時期，齊威王八年，楚國揮軍大舉進攻齊國，齊王以淳于髡能言善辯，命他帶著百斤黃金，和十輛馬車作禮物到趙國去請救兵。　淳于髡一看行當，覺得十分好笑，笑到前仆後仰，笑到帽帶斷了，帽子掉在地上。　齊王訝道：“先生嫌我送去的禮物太少嗎？”淳于髡道：“怎敢嫌少。”　齊王道：“那你笑什麼？”　淳于髡道：“我想起今早我從東邊來的時候，看見有人拿著一隻豬手，和一杯酒在田邊拜神，向神禱告道：‘保佑我今年大豐收，在高地的瘦田有穀一籠籠，在低窪的肥田有穀一車車，我的穀倉通通塞滿農作物。’　我見他獻給神的祭品這麼少，而求神賜給他的東西那麼多，當神是儍瓜，所以我一想他，便笑不停。”　齊王是聰明人，聽出他在笑他吝惜，於是加添黃金千鎰，白𤩹十對，馬車一百輛。淳于髡這才出發向趙國借兵。結果趙王答應借出精兵十萬，戰車千輛支援。楚軍知道取勝無望，立即連夜撤退了。　原文：《史記．滑稽列傳》：『威王八年，楚大發兵加齊。齊王使淳于髡之趙請救兵，齎金百斤，車馬十駟。淳于髡 仰天大笑，冠纓索絶。王曰：‘先生少之乎？’髡曰：‘何敢！’王曰：‘笑豈有説乎？’髡曰：‘今者臣從東方來，見道傍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甌窶滿篝，汙邪滿車，五穀蕃熟，穰穰滿家。”臣見其所持者狹，而所欲者奢，故笑之。’ 於是齊威王乃益齎黃金千鎰，白璧十雙，車馬百駟。髡辭而行，至趙。趙王與之精兵十萬，革車千乘。楚聞之，夜引兵而去。』

山人云：你看今日的習大大，他就是想憑幾句空話，便希望人人能達到他的「上下同心、堅忍不拔，就一定能贏得防疫最後勝利」的願望。假如淳于髡有知，不知他又將作何種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