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俗語：「食塞米」

廣東俗語：「食塞米」

習近平在一月28日會見世衛總幹事譚德塞時，強調說：“對於這一次的疫情防控工作，我一直是在親自指揮、親自部署。”　武漢疫情打從最初的「闢謠」，到「肺炎可控」，到「不會人傳人」，到「封城」，到蔓延全國，到令世界各國騷然，原來全都是習近平指揮和部署造成的。　多得習大大完美示範如何指揮和部署，才能做到無事生事，小事化大事，大事化不可收拾的大災難防疫工作。偉哉！習公治疫。

廣東人有一句奇怪的罵人俗語，罵人庸碌無能，能力低下，曰「食塞米」。這類人不能任事，只管吃飯好了，否則小事一宗，一經他的手，往往便會變得異常複雜，無法收拾。　

廣東俗語「食塞米」的「塞米」，究竟是什麼東西來的？　且讓山人先從《漢書．卷六十五》的一個故事說起。

漢武帝即位初年，很鼓勵民間有識之士上書建言。東方朔亦向漢武帝上書自薦，自言身高九尺，飽讀聖賢之書（當然並非那種只讀書皮的那種），是個難得的曠世奇才，言辭充滿自信。漢武帝欣賞他的自我推許態度，命他留在公車署等待召喚。　侍詔公車是一個閒職，人工少，地位低，東方朔等了一段時間仍未獲召見，覺得不能再等了，決定主動找機會見皇帝。又見替皇帝養馬的侏儒老實堪利用，心生一計，訛稱自己聽到一個不利侏儒的傳聞，走去對他說：“聽說皇帝覺得你哋呢班侏儒無乜用。有意派你哋去耕田，可是又你覺得你哋氣力不如人；曾想過派你哋去做官，又怕你哋管治百姓不來；亦想過派你哋從軍殺敵，又知你哋唔識打仗。最後認爲你哋真系無乜價值，以其白白浪貴衣食，不如將你哋全部殺清光好過。”侏儒一聽，登時嚇得哭了起來，急向東方朔求救。東方朔於是教他們見到皇帝經過時，應即時跪下向他哀求赦免，此法或可挽回小命云云。群侏儒信以爲真，果然依法向皇帝乞命。漢武帝知道原委後，馬上傳召東方朔來質問。

東方朔乘機提出要求，道：“臣不顧生死也要直說。侏儒身高不過三尺多尐，薪俸米一袋、錢二百四十文。臣東方朔身高九尺有多，亦米一袋、錢二百四十文。侏儒食量小，食得飽到要死；臣個子大，食不飽，餓到要死。　若聖上覺得我有可用之處，乞請改善我的待遇；若臣不可用，乾脆辭退我好了。「無令但索長安米」！”漢武帝大笑，覺得他說得有理。即時晉升他爲待詔金馬門，從此接近皇帝的機會也多了。

山人云：東方朔利用人的好奇心，成功促使皇帝召見。反觀林鄭月娥爲了向中央獻媚，竟反向中央乞求供應防疫口罩。卻不知今日的中央政府，爲了抗疫，已經焦頭爛額，那有閒情與你這婆娘廝磨。斷然拒絕了她的請求是意料中事。　計有高下，事有緩急。林鄭不識時務，政治智慧之低劣，令人嘆為觀止。

原文：《漢書．卷六五》：『東方朔初上書，文辭不遜，高自稱譽。武帝偉之，令待詔公車，奉祿薄，未得省見。久之，朔紿騶朱儒曰：“上以若曹無益於縣官，耕田力作固不及人，臨衆處官不能治民，從軍擊虜不任兵事，無益於國用，徒索衣食，今欲盡殺若曹。”………上知朔多端，召問朔何恐朱儒爲？對曰：“臣朔生亦言，死亦言。朱儒長三尺餘，奉一囊粟，錢二百四十。臣朔長九尺餘，亦奉一囊粟，錢二百四十。朱儒飽欲死，臣朔饑欲死。臣言可用，幸異其禮；臣言不可用，罷之。無令但索長安米。”上大笑，因使待詔金馬門，稍得親近。』

故事說完了，與本俗語有關的就是這一句話：“無令但索長安米”。 “無令但索長安米”用廣東話來演繹，就是“無俾渠淨系識索長安米。” 「索」字有索取之意，「索米」即是討飯吃。

廣東俗語「食塞米」的意思是“只識食飯”。「食塞米」，其實即是「識索米」的諧音。口語傳訛之變下，「識索米」便成了今日我們的「食塞米」。

茲送上兩則故事給讀者分享：

自覺明君

京房有一次與漢元帝論政。京房問漢元帝道：“周幽王、周厲王兩位君主爲何會步上滅亡之路？”漢元帝答道：“因爲渠哋信任奸人。”京房見他答得太表面，進一步追問道：“既然知道渠哋唔系好人，爲何重要任用渠哋？”漢元帝亦深入一點，答道：“亡國之君亦系想任用忠臣嘅。問題系渠哋睇唔出邊個系忠臣。點會明知渠系奸臣重要用渠呢？”京房一面向元帝行稽首禮表示同意，一面語重深長地道：“怕只怕今日我哋睇出前人所犯嘅錯，正系他日後人睇出我哋亦犯著同樣嘅錯！”　

原文《世說新語》：『京房與漢元帝論。因問帝：“幽、厲之君何以亡？所任何人？”答曰：“其任人不忠。”房曰：“知不忠而任之，何邪？”曰：“亡國之君，各賢其臣，豈知不忠而任之？”房稽首（叩頭行禮）曰：“將恐今之視古，亦猶後之視今也。”』

山人云：論政和論防疫情一樣同。武漢肺炎剛開始時是「黑天鵝」；防止疫情擴散是「灰西牛」。習近平高調叫人提防「黑天鵝」和「灰西牛」。偏偏他自己就看不出武漢肺炎就是黑天鵝、它的擴散就是灰西牛。

有其君，必有其臣

宋真宗趙恆是宋太宗的第三子，未登位之前封壽王。宋太宗曾召一精於相術的僧人給他的兒子們看相。僧人先後看過七位王子的相了，唯獨遲遲未見宋真宗出現。僧人竟乾脆回報宋太宗說，我看遍諸位王子，他們無一人及得上壽王。宋太宗道：“你都未見過壽王，點知渠最好？”僧人道：“剛才我見過企向渠門口嗰三個僕人，個個都系將相之材。壽王嘅僕人尚且如此威猛，壽王可想而知。”

原文《邵氏聞見錄》：『太宗三子，真宗第三，封壽王。詔一異僧遍相諸王，僧已相七王，惟壽王未起。僧奏云：“遍觀諸王皆不及壽王。”上曰：“卿未見，安知之？”僧曰：“適見三僕立於門，皆將相材器。其僕即爾，主可知矣。”三人乃張相耆、楊相崇勛、郭太尉承祐也。』

山人云：上文的和尚就是用這法則來看人：『不知其子，視其所友；欲知其君，觀其所使』。　許多人都說現任美國總統侵侵瘋瘋癲癲，他們就是不留意圍繞著他身邊的人物。　反觀林鄭月娥，儘管人人都知道武漢疫病正威脅著香港人的健康和生命，醫護界的專家們也都建議封關自保，禁止大陸旅客來港，但容許香港居民、持有效工作或升學簽證人士到港。唯獨林鄭迄今仍堅拒全面封關，竟然牛頭不答馬嘴，反智地回問：“我們為何要封晒啲關，令香港居民不能出、不能入呢？”林鄭是習近平欽點的人，『其僕即爾，主可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