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俗語：「食風」

廣東俗語：「食風」

一場武漢肺炎疫病，讓自由世界各國驀然覺察到與極權國家交易的危險性，不單止有危害到國家安全和人民健康的風險，而且還可能危及世界糧食的穩定供應。你看近日越南爲了防範疫情的打擊，決定暫停簽署出口白米的新合約，泰國也暫時停止供應雞蛋，就知道潛在的風險有多大。　目下但願人人先做好個人的防疫本分，協力阻止這場世紀大疫蔓延下去，否則一旦影響到一些糧食出口國家的事業，到時恐怕真系要「食風」了。　

形容人沒有飯吃，廣東人稱之爲「食風」，或「食西北風」。「食風」或「食西北風」並非廣東人獨有的俗語，這可從清代的小說和筆記中散見之可得到證據。　所不同者，只是各地人民的用語畧有出入吧了。　如《儒林外史．清．吳敬梓》云：『叫我們管山吃山，管水吃水，都像你這一毛不拔，我們喝西北風。』《益智錄‧清．解鑒．虛白道人》：『張清　德州東偏張清者，農人也………甫至家，即有二役執票來拘，清曰：“誰人控我？”役曰：“汝自作之事，尚不知耶？”乃縲紲其項牽之去。二役在路苛索差禮。清曰：“來時不容少遲，吾身邊分文未有，奈何？”二役怒目曰：“當衙役者吸風度日耶？”』　又《吳下諺聯．清．王有光》亦云：『諷人無飯吃，稱為吸西風……。』

顧名思義，「食風」是指人沒有東西吃，只得食空氣了。至於「食西北風」，有人認爲是由於中國的冬天，冷空氣是從西北方吹來，故此稱之爲「食西北風」。

然而對於「食西北風」的說法，山人另有異議。《吳下諺聯．吸西風》云：『諷人無飯吃，稱為吸西風。風不可當飯，何取乎風？風如可當飯，何獨取乎西？蓋「小東大東，杼柚已空。維南有箕，無簸無揚。維北有斗，無酒無漿。」何處容得一無生計之人長噓短吸。惟西伯昌善養百姓，五畝宅百畝田，母雞母彘數口無饑。流風猶在，於此一吸，可得三日飽。』

《吳下諺聯》的作者王有光對「吸西風」有這樣的解釋。他首先提出兩個問題：何以用「風」來形容人沒有飯開？　又問，若「風」可當飯，爲什麼獨取「西風」？王有光認爲「吸西風」是從《詩經．大東》一詩的意景得來的。　

《大東》詩：「大東小東，杼柚已空」，是指住在東方遠近的人民，由於被政府千方百計不斷地割韭菜，已到了民窮財盡，資源耗盡的時侯，織布機已經停產了。　

《大東》詩：「維南有箕，無簸無揚。維北有斗，無酒無漿」，借「南箕」星的形狀似篩米糠的箕，狀似篩米，卻沒有米可篩；借「北斗」星的形狀似舀酒的大斗，狀似斗，卻沒酒可舀。

《大東》詩：「維南有箕，載翕(吸)其舌。維北有斗，西柄之揭」。「南箕」星的形狀也似露出舌頭，向空吸食的大口；「北斗」星的形狀也似有人持著斗柄舀酒的大斗。　　　　　　　

作者認爲《大東》詩的「南箕」和「北斗」都是假大空之物。「南箕」張口大吸的形象，正是俗語「食風」的寫照。

說到「食西北風」的由來？正如王有光在文中所說：『惟西伯昌善養百姓，五畝宅百畝田，母雞母彘數口無饑。流風猶在，於此一吸，可得三日飽。』「西伯昌」即是周文王。周文王給人民休養生息，使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家家養幾隻母雞幾隻母豬，便可自給自足。　周文王良政善治使人津津樂道，流風餘韻使後人欽羡不已，想著想著，張口一吸，亦感覺可飽三日。　山人認爲「食西北風」，其實即是「食西伯風」的諧音而已。　　　

疫情使人鬱鬱不樂，茲送上兩則故事給讀者玩味：

＊雇秋蟬好　有個富翁對待僕人很刻薄，從不讓他們吃飽穿暖。一天，他在花園裡飲酒吟詩，知了在樹上鳴叫。僕人故意問：「老爺，樹上是啥東西呀？」主人不耐煩地答道：「這也不懂？秋蟬！」問：「秋蟬吃什麼？」回答說：「餐風飲露。」又問：「秋蟬要穿衣服嗎？」答：「用不著！」僕人說：「那好，讓秋蟬來侍候老爺，可比雇用我們省開銷！」見於《廣笑府》

山人云：習大大日前到寧波向當地生產線的工人問好。他叮囑工人們說：“在防控疫情的情況下，積極地開展復工復產。既要保證生產任務，還要保證身體健康。”  

這富翁不解事。怎不學習大大的口吻，對下人也說道：“你要保證穿衣服啊，還要保證吃好啊。”不花半文錢的幾句話，包保令下人感激流涕。

＊恥爲同類　蟾蜍抵不住月宮的寂寞，決定到凡間去走一趟。在水波瀲灩的湖沼中發現了蚵蚾，覺得蚵蚾是同類，心裡十分高興，認爲可以帶蚵蚾回到月宮作伴，於是叫鼁過去邀請他。　蚵蚾問鼁：“蟾蜍住向邊處㗎？渠中意食啲乜㗎？”　鼁答道：“蟾蜍住向月宮嘅桂樹樹蔭下邊，渠食嘅系天地間嘅英華，吸取嘅系風露嘅精氣，其他嘅嘢一概唔食。”蚵蚾聽罷，斷然拒絕道：“如果系咁，我都系唔跟渠去囉！　我習慣住向有水嘅地方，呢度一日三餐，食到飽飽咁，已經好滿足啊。　要我跟蟾蜍返去月宮，嗰度又悶又冷，重要日日挨肚餓食風㖭。點得㗎？！” 鼁問他中意食啲乜嘢？蚵蚾懶得回答，自顧自走開了。　蟾蜍覺得奇怪，叫鼁回去暗中觀察他的動靜。碰巧看見他在厠所，正津津有味地吃屎蟲和飲屎汁，吃到肚皮脹𦚝𦚝，然後才走出來。鼁回去對蟾蜍說：“渠食嘅系屎蟲，同埋飲屎汁，重要日日食㖭，渠點肯跟你去月宮住丫！”蟾蜍皺起眉頭，越聽越覺屈突，苦笑道：“哎呀！我究竟犯咗乜罪？要我生個樣同渠一模一樣。”

原文《郁離子．蟾蜍》：『蟾蜍游於泱瀼之澤，蚵蚾以其族見，喜其類己也，欲與俱入月，使鼁呼之………使返而窺之，是方據溷而食其蛆，咸糞汁而飲之，滿腹然後出，肭肭然。鼁返曰：“彼之食溷蛆與糞汁也，不可一日無也，而焉能從子？”蟾蜍蹙額而咍曰：“嗚呼！予何罪乎，而生與此物類也！”』

山人云：除荷蘭投訴從中國訂購的口罩不合格，令醫護人員不敢使用外。西班牙、捷克也投訴中共生產的快速檢測試劑盒準確率只有20%~30%，而不是要求達標至少之70%~80%。華春瑩不但沒有感到抱歉，反而申辯道：“中方幫助別國的心意是真誠的。……有關問題不要被政治化解讀。”“中國剛剛開始抗擊疫情階段，所收到的其他國家提供的物資中，亦有部分是不合格。”

文明社會十分著重人的生命。醫療用品是與人命有關的，誰管你中方覺得政治不政治，心意真誠不真誠。　再說，中共製快速檢測試劑盒準確度只有20%~30%，遠比擲毫子決定還要低，而華春瑩竟用“其他國家提供的物資中，亦有部分是不合格”來相比，這豈是文明社會所能夠容忍和接受的道德邏輯標準？　我不覺有蟾蜍蹙額而咍之歎：“嗚呼！予何罪乎，而生與此物類也！”